弄不清是单桥约我,还是我约单桥,或许是我们心有灵犀,反正在这样一个刚刚下过一场大雪的下午我和单桥又来了一次约会。
年2月14日的一个午后,从县城出发,骑自行车沿献王大道南行。阳光很好,不暖,有冷风吹来,抵消了太阳的热力。路两旁悬铃木枝干已经泛青,叶芽似乎也有意萌动。柔韧的垂柳枝条随风而舞,间或有亮晶晶的冰条从枝头坠落地上,断成几段,亮晶晶地闪光。树下平齐的黄杨叶子还是那么青翠,叶丫间积存着的一撮撮白雪,远远望去像戴了一头白花。说起和单桥的缘分还要从年5月说起。那年我几个任丘的师范同学来献县聚会,酒足饭饱之后,同学们提出找个有名的景点去观赏一番。我虽是献县人,但对于献县有哪些有名的地方却知之甚少,更谈不上去观赏过。这时有同学提出去单桥。那时的单桥还谈不上是啥景点,桥倒是很高大,很沧桑,那狮子那猴雕塑也很形象传神,可那桥边的残砖断石、河畔的腐树枯草、树下的粪便垃圾真是让人无处落脚,只有那守桥老人给我们讲的关于单桥的故事令我们耳目一新,我也是从那时候知道了单桥的三千狮子六百猴七十二通蛟龙碑,知道了桥面上留下的那两道深深车辙的传说,知道了动乱岁月为了保住石桥护桥人在栏板上写上毛主席万岁……
关于单桥的故事听多了,对单桥的感情也与日俱增。年我发展了一个爱好——骑行。这辆山地车便成了见证我和单桥爱情的使者。每到节假日,单桥我是必去的,对单桥的了解也日益深入。据《献县志》记载“:崇祯初,木桥圮。知县李粹白叙劝募襄举,凡十年工竣。”《畿辅通志》中也有关于单桥变迁的历史记载。单桥耗资巨大,但是没有花用国库一文钱。上至官绅,下至平民,纷纷慷慨解囊,捐款捐物,出工出力。由于单桥建桥资金全部由募化而来,故又称“善人桥”。遥想当年以裴秀和王金为代表的一行人北上南下,东奔西走,风餐露宿,不畏酷暑严寒,十余年间募得善银上万两,为单桥修建做出了巨大贡献。这是一种何等坚定的信念?这是一种何等执着的精神?据统计,修建石桥捐资人员涉及余人、个府县,好一座名副其实的“善人桥”。募化不易,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要建成这样一座高大的石桥又谈何容易?
来到单桥的鲁班显圣遗址,我又想起了护桥老人给我讲的一个故事:据传说,单桥造到一半,工程遇到难题,由于中孔太高,石材难以运送到顶端。此时,有一老者前来观桥,刘尚用向他求教,老者说:“你我都是土囤到脖子的人了,这事还不好办吗?”一句话提醒了刘尚用,他让人将半截桥用土囤起,只留下顶部中孔,桥西自然形成土坡,石料直接运上了桥的顶端,人们称老者为“鲁班显圣”。这传说的真实性暂且不说,我们古代的劳动人民在没有先进工具的条件下能建成这样高大的石拱,这是一种何等的智慧啊!
边走边想,不知不觉间已经夕阳西下,远处的乐寿山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美丽壮观。踏着脚下坑洼不平的山石,抚摸着这被游人摸得泛着油光的猴头狮腿,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滹沱河水浩浩东流,一条条挂满白帆的大船在石桥下穿梭,桥面上车水马龙,商贾云集,刘尚用、石守志、张九叙站立桥头,拈须而笑。
天黑了,要和石桥告别了,我不忍,她也不忍吧?
改日再约!